237.怎么,吃醋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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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237.怎么,吃醋了?

    先前被夙夜如是袭击的十二地支等人是后半夜醒过来的。

    夙夜没有下毒,只把他们迷晕。

    他们把揽月等人摇醒,确定她们都没有受伤中毒才稍微安下心来。

    “小姐不见了。”卯兔不安道。

    他们刚放下的心,马上又悬起来了。

    以马车为中心,他们在方圆几里外都搜过了,找不着人。

    “子蛊找不到方向,糟了,恐怕小姐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卯兔一拳擂在树干上。

    秦如歌的失踪,让她很紧张。

    “你先镇定下来,小姐如果出事了,你也不可能还活着。我看小姐应该没事,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掳走。”

    揽月也慌,可是还是比较镇定的,她试图猜测:“会是什么人掳走如歌呢?”

    纳兰瑚走到人圈中央,挤开围作一团取暖的十二地支还有揽月莲儿。

    “你们说,会不会是姐夫呢?”

    揽月和大家交换了一个眼神:“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,如果是容侯府别的仇家干的,不可能还留我们活口。”

    “总而言之,现在小姐下落不明,情况对我们很不利,既然我们没法子做判断,我还是先潜回去找侯爷商量,你们护送揽月姑姑和纳兰小小姐她们先回碧落城再做打算吧。”

    卯兔撕下衣角,蒙住嘴鼻等半张脸,便施展轻功往来时路走。后来,又有一名十二地支跟上她,其余的便不敢再多做停留,继续赶路。

    他们当然也担心小姐,可是现在这情形,不能再给暗里的人制造筹码。

    纳兰小小姐如果也落入对方手里,势必也会造成一定影响。

    无论对侯爷而言,还是对纳兰世家而言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什么!?如歌不见了!?”容靳从卯兔口中听了来龙去脉以后,异常震怒,大拍案桌。“你不是有追踪她的本事吗,怎么还会把人丢了,丢了也就罢了,还不晓得去找吗!”

    “侯爷,追踪不到,我感应不到小姐的所在,血印失灵了。”

    “失灵了......”

    血印失灵,只有一个可能不是吗,除非如歌死了......

    不可能!卯兔现在好好地活在他眼前,母蛊一死,子蛊也不会苟活,所以如歌一定还活着。

    “侯爷,现在该怎么办,属下实在没辙,才回来找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办,只能找!来人!”

    “侯爷,有何吩咐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可用的闲余人手?”

    “不多了,我方的人几乎全被侯爷调动来抗衡燕王府的兵马。燕王一旦连烈焰精兵也动用,只怕这些兵还不够用。”

    容靳焦虑地来回踱步,指腹因紧张不安而摩挲发热:“调五百人过来,卯兔,亥猪,你们领着他们,分开几路,在如歌失踪的地方开始扩大范围搜。”

    容靳说完就拔了佩剑,气势汹汹而出。

    纳兰惜了解他,知道他又犯冲动了,便横在他身前的路。

    “靳,你想干什么?到哪里去?”

    容靳冷冷斜了他一眼,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态势:“一定是凤明煌抓的人,我干脆去把他杀了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不苟同地直摇首,如果靳真的这么认为,就不会派五千人手去找如歌了。

    只是,他也不能排除凤明煌的嫌疑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先冷静下来,这件事情,你不觉得很奇怪吗?”

    容靳不说话,纳兰惜继续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和十二地支之间的血印,不是什么人都能解的。凤明煌身边最能耐的,也就是柯凡了,先不说他现在不在长安,就算他在,以他的本事,你觉得他能解开血印?”

    容靳眉眼已然有所松动,执剑的手微微垂下。

    纳兰惜安抚性拍拍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你身上还有责任,不要贸然回长安城,恐怕凤明煌现在正守着你回去呢。靳,你继续按照先前计划,会合了各地支持我们的人,长安那边,交给我。”

    容靳听到这里,突然抬眸,他扯住纳兰惜的手臂,沉沉摇头:“不行,那里太危险,你回去就是送死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看了那只阻挡他的臂膀一眼,抬手缓缓移走:“也不一定,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,两位老人家还在长安城,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,凤明煌一定想不到我也会回去的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去意已决。

    容靳拦不住。

    眼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,容靳紧抿薄唇,好久才撤离视线,看向卯兔亥猪。

    如歌出事了,那其他人呢?

    “瑚儿呢?安全回碧落城了吗?”

    那丫头很傻,一直都是那样,只要是为了他,便义无反顾。

    可是他不能动情,他肩上的东西很重,谁和他在一起都不会轻松。

    而且瑚儿太小,像个孩子一样,他一直只把她当做妹妹。

    妹妹......么。

    容靳,她对你而言,真的是妹妹?

    容靳闪了闪神,便听卯兔道:“侯爷放心,除了小姐以外,对方只迷晕了我们,小小姐很安全,安全起见,属下也商议好了,先把瑚儿小小姐她们先送回碧落城。”

    容靳点点头:“那就好,你们快带人去找如歌吧,有什么消息,记得第一时间来通知我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遵命。”

    掳走如歌的,会是什么人呢。

    又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,解了如歌身上的蛊,而且还不殃及十二地支的性命。

    容靳心里隐约有了猜测,便道:“你们重点注意一下面孔还有身高体型,不像土生土长本地人的,体格特别颀长壮硕的,最好跟一下,去吧。”

    不过,就算是异国的人,对方也可以易容来掩饰,只有身高体格,很难掩饰。

    到底是谁干的呢?竟然知道如歌离开的路径,埋伏......

    是埋伏吗?

    还是,原先就跟在马车上,或是藏在马车底部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因为容靳秦如歌这么一闹,长安城防守严密了许多,纳兰惜观察了好久,发现唯一不漏痕迹进去的方法便是——

    纳兰惜拖走巡兵队末一人,将其打晕后,换上对方的盔甲,便混入行进队伍,成功进入长安城。

    由于临近后半夜,纳兰惜行动也方便很多,借着这一身戎装成功在燕王府内游移。

    他打听到凤明煌正寝在和西凉公主共筑的爱巢里。

    纳兰惜趴在窗边,戳穿窗纸,往里窥探,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暗沉,堪堪能视物。

    床帐的垂下的,他们二人躺在里面吗?

    该怎么揪凤明煌出来呢。

    然视线不经意地一扫,纳兰惜发现左手边的贵妃椅上竟然有一床稍微凌乱掀开的被子。

    只有被褥,不见人。

    为什么这么奇怪?

    纳兰惜尚未想得通,突然听到咿呀一声声响。

    他微惊,竟发现房间的门开了,月光洒了进来,他看到一张妖孽的脸浸在月光里,孤高冷漠。

    凤明煌拾步迈出房间,然后往左走,糟糕,左边正好是往他的方向来的。

    纳兰惜忙着避让,倒退行走,藏在房间与房间的间隔里。

    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纳兰惜屏住气息。

    就在凤明煌脚步停顿之时,纳兰惜听到一阵粗嘎的咳嗽声,凤明煌正好就在间隔外的地方。

    机不可失,纳兰惜上前点了凤明煌的穴位,那人便僵直着身,定在原地。

    憋着咳嗽不了的他,一脸涨红。

    狭长凤眸,硬是睁成圆弧,他恶狠狠盯着贸然出现的纳兰惜。

    纳兰惜拔出匕首,抵在凤明煌颈脖处:“如歌在哪,把她交出来,不要乱嚷嚷,否则,就算不能杀你,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解了他的哑穴,凤明煌第一时间狂喷一口血,这股郁气是不能忍的,忍了伤得心脉更重。

    凤明煌感觉自己心率跳得很快,眼前一片黑晕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纳兰惜哪里见过这阵仗,当场就吓住了,下意识去接住凤明煌摇摇欲坠的身躯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凤明煌冷笑夹杂着一丝苦:“现在你们总该明白,本王为何不愿意放走如歌了吧,本王的命,就在她手上,你们可知道,如歌这么一走,本王要是出了什么事情,她也活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脸色一冷,把他推开,凤明煌被推得直接撞在墙上,也算有了支撑点,堪堪站稳。

    “既然她这么重要,你为何还要如此伤她,你不可能不知道,当初她为了你,选择背叛所有人吧!”

    “还是说,你只把她当做保命的工具,她对你来说,的确重要,却无关感情?”

    纳兰惜隐忍多时,双拳死死掐紧。

    “感情?”凤明煌哈哈冷笑,骤然收声,蛇瞳激射出冷锐的锋芒,“容靳不是知道了吗,你问他,本王有没有可能对秦如歌生出感情来。”

    纳兰惜突然感觉心脏一缩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凤明煌轻嗤,浅浅摇首,意味不明的样子。

    纳兰惜突然上前揪住他的衣领,上来就是一拳头招呼上他妖孽的脸,凤明煌唇角未干的血液汩汩而下,纳兰惜力道之刚猛,直接把他的头颅打偏向一边,青淤上脸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的意思是,你一直在玩弄她!?”

    凤明煌吃吃轻笑:“关于这件事情,本王暂时还是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起过,如歌......她会再回来么,听一听本王的肺腑之言。”

    “你该死!”

    纳兰惜高高扬起拳头,却在落下之前,被凤明煌警告了。

    “纳兰惜,你现在把我打死了,如歌可就香消玉殒了。”

    凤明煌说的切中要点,纳兰惜哪怕现在就想将他正法,还是下不去手。

    可是听凤明煌的意思,如歌好像不在他手上。

    “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。”纳兰惜狠狠甩下他,转身而走,身后传来凤明煌冷冽的声线,“你为什么会来燕王府找如歌,她怎么了吗?”

    纳兰惜身形微顿,白衣玉容微动,留下一个清冷的侧影:“你没资格知道。”

    说完,便在凤明煌眼前消失。

    凤明煌心底的不安渐浓。

    如歌不见了吗......

    他预料她不会走正道,掩人耳目而走,他也没往该搜的途径去找人,就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地逃离他的世界。

    他为她铺好了路,可为什么,还有人破坏他的安排。

    是谁,是那个混账竟然敢动她。

    大冷的天,凤明煌脸上开始出现豆大的冷汗。

    他僵直的身形渐渐紧绷起来,先是指节微抖,半响才堪堪能握拳。

    待冲破穴位,他噗地喷出一口血,跪坐在地上,眼下之地被冷汗滴湿。

    他胡乱抹走血液,眼前已经是一片青黑了。

    “玄色!玄色!”凤明煌大吼,添了内力的声音,格外刚猛。

    凤明煌心里好像压来一块巨石,他要开始失明了吗?

    凤明煌甩了甩脑袋,只见眼前的黑暗一点点散去,再次能看见东西了。

    不敢迟疑,他把残余的倒数第二颗护心浆果吞下,心律刚刚稳定下来,孟玄色便寻声而来了。

    孟玄色其实没有离去,酒醉之后直接瘫坐在新房外睡着了。

    凤明煌这么一喊,他吓醒了,他甩了甩宿醉的脑袋,上前扶起凤明煌。

    “主上,你怎么出来了,到这边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怎么能说,他刚刚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,还有外来者的异样视线,才遂了纳兰惜所愿,主动送上前来供纳兰惜问话。

    “玄色,安排一些人到长安城外找人......”

    “找什么人,怎么突然就找人了,那容侯那边呢?”

    “如歌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孟玄色一脸狐疑,似乎不大相信:“王妃失踪?可是我们的人,并没有往正途去找王妃啊。”

    正是因为不是他的人抓走如歌,这才最危险。

    “如歌身上有血印,按理说,他们不该丢了她的踪迹,本王心里不踏实,隐约有种预感,抓走她的人,可能是有办法让血印失效的厉害人物,玄色,你觉得,谁会有这种能耐呢?”

    孟玄色缄默不语。

    若是用上祝由术,是可以打乱一个人的思绪的,影响到精神层面,以达到乱真效果,想让血印失效,祝由术完全有这能力。

    可是,他应该把宗族推上案板吗。

    这件事情,如果跟孟氏宗族无关,那他引主上猜疑的话,孟家那边一定对他有所惩戒的。

    不过,除了孟家的祝由术,倒还有一个可能。

    “主上,你怀疑苗疆那边的人?”

    中蛊解蛊,苗疆首屈一指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凤明煌想了半宿,才沉着点头。

    “夙夜曾踩入南越,跟本王要了那羊皮卷,如果他这几个月来,一直没有离开南越的话,那么他会在南越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如果如歌是他抓走的话,他要把她藏到哪里才最安全?”

    “主上,如果真是苗疆少主抓走王妃,他图什么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,也是凤明煌想知道的。

    夙夜,苗疆蛊术超群的少主人。

    一想到他,凤明煌就联想到那个他看哪哪不顺眼的西凉废帝。

    明渊对如歌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,这是他最想一指头碾死他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凤明煌忽然想通了什么,愣愣地移动身形,透过门窗,似乎在透视内里熟睡的昭华公主。

    凤明煌抚上胸口,轻声微抖道:“让那些找人的人注意方向,往药物植株浓郁,毒物盘踞的山头多找找,不可遗漏任何一处。”

    如果夙夜要炼蛊炼毒的话,那么,必然需要毒物还有药草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一夜过去,各路寻找秦如歌的人都没有收获。

    纳兰惜也出动去找了,一样吃白果。

    漩涡中心的几个人,没有一个好受的。

    至于不知名的岩洞里,夙夜踏着晨曦而来。

    他手上拿着一个大香炉,越是靠近,秦如歌越是听到一种奇怪的嘶嘶声,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攀爬的声音。

    夙夜打开香炉,毒蛇毒蝎窜动。

    秦如歌看得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不知道夙夜往里面加了什么,再合上香炉盖子。

    秦如歌仿佛听见了残忍的厮杀声,似乎看见互相伤害的啃咬吞食。

    炼蛊的过程,就是弱肉强食的过程,虽然残忍,却是大自然的法则。

    到了下午的时候,夙夜拿着可怕瘆人的成品来到秦如歌面前,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蛊体。

    一路风尘仆仆,又站了一夜,秦如歌疲惫得眼皮都快撑不起来了,直到硬是被夙夜手中的东西吓得醒神。

    夙夜和他可爱的宝贝对视,把玩着蛊体道:“我们苗疆有一个独特的解蛊方法,越是凶险的蛊,便越是能吞食其他弱蛊,不过你的体内曾有两种蛊共存,恐怕解命蛊没有这么简单,秦如歌,我们来试一试吧,直到试出结果来,你忍着。”

    夙夜不给她说不的机会,直接掐开她两颊的齿关,将毒物塞了进去。

    秦如歌没什么感觉,那玩意太飘忽,如果不是看着夙夜动手,她大概以为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但是很快,体内就有所反应了,丹田热得很,而且似乎有什么逼着体内的气膨胀,秦如歌觉得浑身难受,咬牙禁止呜咽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夙夜欣赏着她的倔强,抱胸点头道:“还真是硬骨头,不错,本公子喜欢这风骨。”

    如是姑娘将视线从夙夜背后移走,戳了戳烧了好久都没烧着的湿柴,她轻轻叹了口气,决定不起火了,便索性将木条扔了,拍拍衣衫站起来。

    未几,秦如歌承受不住,痛极晕厥。

    待其冷汗湿透后背,痛苦的面容才开始消褪,神色开始淡定下来,夙夜才上前给她把脉。

    如是见他眉峰高扬,便问:“如何?失败了?”

    “嗯,这命蛊,还真是凶猛。”

    他把个脉是不是把太久了,现在还不松手。

    如是撇撇嘴,怪腔怪调道:“你如愿以偿了,一直想拿秦如歌当试药试蛊体来着。”

    夙夜闻言,这才徐徐放垂秦如歌的手腕,过去轻轻揽过如是姑娘纤细的柳腰,把她嵌在怀里。

    “怎么,吃醋了?”

    如是冷哼,推了推他,没推动,便作罢,任由他拥着,更顺势抱了上前,脸侧埋入夙夜的胸膛。